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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P】對話教學與練習

來分享一個最近做過的對話練習。對話主題是工作面談,操作形式有點類似上次在SOP工作坊裡的示範,只不過這次的效果更好。由此證明,學生們的感情越好,練習就越容易帶。 面試對話練習,2016@TPE 整個教學輪廓大致分成前行準備、建構骨架,開放對話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先讓學生們跟唸對話、分組練習,熟悉對話內的生詞與意思。之後請學生分組討論,分析對話的內部結構,找出主要話輪裡的重點。接著就讓學生們分組說明、老師引導討論並進行內容篩選,把下個部分需要的成分撈出來。 第二部分銜接上一步,老師協助把剛才撈出來的成分放進事先展示過的對話骨架中,這裡的目的在於讓學生們掌握每個話輪裡可以說的內容。不過這一動比較吃學生的後設能力,老師得看情況決定引導的強度。以這次的班來說,大約一半的學生都能明白我們在做什麼。雖然有些學生在語言表達上有點困難,但通過老師簡化的問答,多數學生們都能逐漸跟上,並多少貢獻一點自己的想法。 完成最難的部分之後,就可以讓學生們依照這個骨架自由地練習一兩次了。請學生利用自己的背景與同學進行角色扮演。學生們在這次練習中應該貼著骨架進行,以便更能掌握對話流,並且更了解在自己的每一次話輪裡有什麼元素是可以運用的。 確認學生都能夠比較熟練地使用生詞語法、也對每個話輪中要說的成分感覺舒服了以後,就可以開始第三部分:應用練習。 先請學生分組抽角色卡,互相協助內容的認讀與理解。接著,老師說明練習主題與進行方式,設定時間後便可開始第一輪角色扮演。在後續的幾輪裡,老師可視情況補充內容或調整規則。到這裡,老師應該除了笑以外沒什麼事要做;不過如果你笑點太高,或許可以考慮幫忙製造一點噪音,以增加或保持練習熱度。 通常最後一段的氣氛會比較熱絡。因為經過上面幾個步驟的反覆練習,學生們對於內容與形式都已經掌握得不錯了。這一段純粹就是加強印象、增加信心,並讓他們體會用中文進行有目的性的對話,真的沒有那麼難。 等到全部角色扮演都結束後,老師就可以出面收尾。收尾形式看可用時間與學生的表現情況而定;除了個別檢視、整體回饋以外,我通常比較喜歡接續情境完成整場面試流程,結果就是吵到把教室屋頂給掀了 (咦?) 。 至於時間分配,以這次七人班口語強過認讀的學生組合,上面這些步驟順順做大概兩堂半到三堂可完成。如果趕時間,一堂半到兩堂應該也能做到。如果是比較少把語用概念代入

【L7極短篇】接受的勇氣

今天校外教學以後,L7在臨別之際用很認真的方式跟我說了謝謝,搞得我很不好意思。初高一邊揚著標準的傻笑,一邊眼裡含著萬語千言地看著我。明明還有一個月,但那個眼神彷彿今天是最後一天上課一樣,看得我差點就要給他來個臨別擁抱了。 不明後來還特地來告訴我「這些話不是好的話,是真的話。」她說她上過很多老師的課,但這一次不一樣。本來我還打著哈哈扯些有的沒的,但聽到她用能說的字詞認真表達了心裡的意思,我趕緊收起哈哈,也認真地收下了這句話。 以我的角度來看,時間有限讓我難以給出我想要做到的最好;收到這麼誠心的道謝,其實是有點承受不起的。有時候,在忙轉於班與班之間、上課與下課之間時,一些突然閃進腦袋裡,可以讓練習或呈現更好的方式,都只能將就早前做好的那一版。但他們接受這樣的我、融入這樣的課, 認真地和我一起,相信我給他們的一切 。 走在回程的路上,我一邊想著他們的話語表情,一邊想著自己心裡的複雜情緒;才知道,原來自己心裡的枷鎖這麼多。Jihad,早上另外一個班用阿拉伯語重新解釋過的生詞,突然跳進我眼前。 為了磨練自我意志,為了不消解在慾望貪求面前,所以對自己採取嚴荷至極的方法,以求自律。 Jihad,對自我的戰爭,謂之。 然後,直到坐在電腦前的現在,我才慢慢感受到從早到晚的這一些。 後座力,很強。 我想,不管以後在哪裡,做什麼,這一場華教,應該不算枉費了。 每次做活動最後都會融成一大圈的L7,2016@TPE

超級數字力中翻中:讚!

超級數字力#28,2016@TPE 第一次上到這種讓學員搬重物回家還喜孜孜樂騰騰的課程。回家攤開滿袋子的內容物,竟然得動用整張桌子才擺得下大部分,而且拍完以後發現還有兩件被遺忘在旁邊,整個讓我再次佩服得五體投地。朋友在電話裡跟我說的「厲害吧~」尾音纏繞到現在,仍然不絕於耳。 這兩個月排了不少大課,在取捨之間非常困難。到最後,差不多是靠著哪個資訊先到眼前就選哪門課的情況。MJ老師的數字課訊息很早就跳出來,所以我也很早就報名了。看著後來幾場同天開講的精彩課程,只好記在本子裡,留待有緣再相遇。 一早到場,見到不只各組桌上擺得滿滿,就連個人桌上都已經疊了一堆道具;當下就覺得今天不簡單。上課以前一直仗著自己好歹有半個企管專業也修過幾門會計,簡單的入門概念應該難不倒。沒想到一開始的排撲克牌遊戲就直接兵敗如山倒。 三分鐘的時間裡我連會計科目都來不及看清楚,只好湊合成一堆亂亂貼,完成的當下簡直羞愧得無顏面對我那可愛的會計老師。接下來緊湊的課程讓人連喝水都嫌浪費;腦子瘋狂運轉,眼睛耳朵拼命收集資訊,就怕遺漏了任何一個音節與畫面。 上不到中場,我已經整隻人喟嘆不已。向來對數字無感的我,儘管數學還可以,但不換成摸得到的現金,數字的零愈多我就愈覺得阿雜。過去在學校學的初中成管會什麼的,反正就是套公式背科目想辦法搞到平衡拿到分數就打完收工;表裡面那些億來億去的123,之於我真的不如一版自由副刊。 然而上MJ老師的課不過一兩個小時,就讓我對這幾張萬年表單另眼相看。我好像看到過去被我拋棄的石頭原來其實是顆深海珍珠,只是過去我不長眼錯失了機會。想起幾個如今已經成為金融財務專家而且生活優渥的老同學們,除了感嘆自己太早生或太晚開竅,也只能向錯過的行業遙望揮手了。 不過晚開竅總比不開竅好。而且明天和意外都還沒來,我的遙望揮手似乎太早上演。 如今帶著老師的身分上MJ老師的課,除了他那無人能及海量精緻下重本的教具以外,一整天的時間裡他都不斷地在示範如何將教學內容化繁為簡、在課上見招拆招、適時改變氣氛等許多的課堂技巧。而我帶著過往殘破的學習記憶來上數字課,恰好就像初級生帶著過往的語言學習經驗來插班上課一樣。 看著MJ老師純熟自如地運用這些技巧,彷彿這一切都是渾然天成天註定生來就吃老師這行飯的。但MJ老師透露的過往又清楚地讓人知道,沒有過去幾十年的實戰經驗與大起大落的人生

【初級班】Lucky 7 就快出頭天

這期的初級班難得沒有滿班,只有七位學生,被我暱稱為Lucky 7。L7班雖然劃在初級,不過成員的組成很奇妙;包括三位中初、一位初高、一位初中,和兩位不明。不明的原因是兩位都只會說,讀寫全零。 剛開始,真的很痛苦。雖然不明的兩位都拍胸脯保證他們絕對鐵定百分之百會自己練習,好跟上其他同學們的進度。然而前一級累積的上千個字都還認不出來,再加上這一級開始出現比較抽象詞義的生詞,上課時明顯可以感覺到兩位不明們真的跟得很吃力。 其他五位雖然貌似落在程度裡或程度上,不過隨著課程往下走,各自的問題就慢慢冒出來了。像是一個中初怎麼都不習慣用中文說話、一個初高偶爾一下子跳得太高結果摔到出界;就連程度最合的初中,都因為沒上過教材前半部而時不時卡住。 為了抓出L7的學習流,前幾週我都掙扎在給他們的材料中。比如生詞呈現,只給文字對中初們太容易,只給圖片初中又抓不到重點;圖文全給以後,竟然只回給我不斷地點頭和微笑!後來我索性撤掉所有多餘的材料,只專心在課本上。沒想到L7們反而開始說話,畫風也開始走向我想塑造的那種學習氣氛裡。 除此之外,我也發現學生們互相幫助的意願也提高了。就拿不明們來說,儘管他們認讀比其他同學弱,儘管得在他們身上花更多時間,但該他們做的還是沒得商量。所以每次輪到他們認讀時,班上就會出現很多嗡嗡嗡的小蜜蜂,飛來飛去的傳遞蜜蜂語,幫助不明們完成任務。 再比如時不時卡住的初中,因為天性害羞內向的關係,剛開始都不敢告訴我她其實聽不懂我說的話。好在中初裡有一位同國籍的同學,她一邊認真地幫忙翻譯,我一邊不斷地刺激她問問題。終於到了上週,她才好不容易地勇敢開口叫我說慢一點。 Lucky 7 解謎中,2016 Fall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很機車的老師。明明可以用溫柔一點的方法好聲對待,但遇到一些學生,特別是能夠前進的學生時,還是忍不住地刁起來。而帶狀課的問題是很難停下來好好思考;在時間壓力下,我也只能照著自己對學生們學習情況的當下判斷,給予自己能做到的最多。 這種隨時調整教學的後果,就是給自己開啟了可怕的課前焦慮課後萎靡之無限輪迴。除了上課前想著還要改哪個段落、下課後想著今天哪個步驟可以改得更好,就連移動中睡覺前備別的課的時候,都還掛著半顆心想L7。 然而在今天樸素的三小時裡,L7竟然捧場地在每個段落都認真地說話,甚至還研究起要怎麼讓我繼續跟他

<2016雙年展>絕對不客觀獎-第二名

陶瓷大展看了幾年,也講了幾年。每次遇到競賽展,就有許多不好說但又忍不住的話想說。為了保持心理健康,也為了整理看展與展件的記憶,我打算慢慢把自己喜歡的一些作品心得寫下來,作為生活片段的記錄。 今年的雙年展參展作品大約120件,來自近五十個國家,其中不乏知名匠師與新生代創作者。第一次看完以後,讓我留下印象的幾件作品幾乎都來自小人物之手。至於評審選出來的得獎作品,嗯,就是很厲害的作品得獎了而已。 我喜歡的幾件作品裡,胡宮雪娜的<雲殼>大概是最貼近我自己個人偏好的一件。 因為名字的關係,從小我就對雲朵抱有或多或少的想像。小時候上課發呆時,我會任由眼神自由地在黑板左右游移。對著自己想像出來的,任意浮游著的雲朵承載著我的視線,像瑪莉歐破關那樣,踩著一朵一朵的雲跳上飛下。 後來我開始對字源產生一點興趣,發現這個澐並非天上的雲。但這仍無損我對雲朵的特殊偏愛;只要在長途移動的路上,我都會抓著頭上的天空瘋狂拍照。在一次旅行裡,我在安地瓜古城的某間旅館遇見了這幅作品。 anonymous, Antigua, Guatemala 當時藝術跟我還是兩條平行線;別說陶瓷,就連「美」字怎麼寫我都不會。不過看到這幅作品的瞬間,心裡卻有種被深深撞擊的震撼。明明只是兩個物件套疊出來的照片,明明知道飄在空中觸手即散的雲朵不可能被這種鐵絲籠子給困住,心裡卻還是湧上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楚與同理感。 我記得,自己看著這幅作品好久好久,久到現在我都還能記得當時的空間裡,那種山城的冷冽導致後頸毛細孔收合的感受。 幾年以後,我差不多停止了旅行。我回到所謂的正常世界,努力地找回人們所謂的正常生活。我以為,我有一些該完成的工作。就算偶爾對正常世界感到不耐,但為了應該完成的那些,我還是可以在玩完假想的瑪莉歐遊戲之後,聚攏渙散的眼神繼續專心打怪。 然後,我遇見胡宮雪娜的作品。 <雲殼>胡宮雪娜,2016 YCM Biennale 帶有台灣血源的胡宮雪娜,其實早在雙年展前就已經在館內辦過個展。不過當時的我剛好奔波在台灣南北之間,硬生生地晚了一年才遇見她的作品。 初見她的<雲殼>系列,便覺得這女孩認真可愛地想把摸不著的雲朵鑲進老皮嫰肉的豆腐裡,就好像是要完成她對台灣的綺想一般。然而轉個角度看,才發現全身美得斑駁的黑雲竟然,破了一個洞。 雲殼,雲朵的殼。隨著時間洪

用電腦不用?

這幾年開始慢慢習慣了用投影片上課。雖然每次接到同程度的課時還是免不了從小修變成大改,但時間一久,好像也就成為備課的例行工作之一了。有時候停下來想想,這樣的我,好像跟剛進十樓的那個我判若兩人。 不過日復一日的生活裡,該做的事情已經太多。加上最近的課上得有一點情緒,儘管東翻西找地想要找出問題何在,但光是忙著消化早就排進行事曆裡的大小任務就已經分身乏術。面對例行的備課,也只能將就僅有的時間,勉力做出入得了自己眼皮的版本。 這麼拉扯著過了幾週。終於在某天睡醒,掀開電腦看到前晚的投影片之後,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的低水準產出。決定,拋棄投影片。 趁著轉換課本的第一堂課,我一進教室就把電腦閤上。班上一兩位學生的臉上出現吃驚的表情,頭上飛出老師是發了什麼神經、這樣要怎麼上課等等等等的泡泡框。我只是笑了一聲,隨即開始新課程。到了第三天,學生們的傢私已經毫不客氣地佔滿桌上原本是電腦的位置;在問答互動時也變得更沒有界限,更不受文字拘束了。 因為在拉美教學兩年的關係,我在剛進研所接觸多媒體教學時,是個真心不認同教授理念的學生。原因很簡單,第一,不是每個地方或每位師生都負擔得起多媒體這種工具成本;第二, 真正會教的人應該是懂得因地制宜的人,而不是只能依賴某種外部工具才能教學的人 。 我這麼說並沒有任何貶低拉美或教授的意思。相反的,我很感謝在進研究所以前走過的那些地方。在那裡,基礎建設的水電油氣隨時可能說停就停;被視為理所當然的教學場地設備用具甚或形式,一點都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 比如,學校會因為沒有影印紙,所以要求我不要印講義;因為充當教室的會議室裡沒有白板,所以用畫架和僅有的幾張海報紙權充白板;因為公車司機罷工或校車沒錢加油,所以取消上課。又或者,因為農務課的機具壞了,只好放學生回到沒有課桌椅的教室裡乘涼順便上一點課。 在這樣子的教學環境裡,請問你要怎麼用多媒體上課? 不過,就像我說的因地制宜,回到台灣這種高科技滿天飛的地方,似乎不用電腦上課就是罪該萬死不求長進的象徵。甚或極端一點的,如果你只會用投影片上課,也是落伍跟不上時代腳步的同義詞。 這種氛圍讓整個環境變得很古怪。好像無論你會不會教、教得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在課堂上用到了投影片,就可以達到基本分數;如果再多用一些影片或線上程式和學生互動就會另人眼睛一亮覺得哇原來你也是下過苦功的。至於那些打死不碰多

【好好說故事】鑽石製造機

前兩年就看到洪震宇老師的<好好說故事>工作坊,當時本想報名,但時間卡不上只好作罷。今年忙完暑假這一票,總算能夠趁這小空檔充個電。連續兩個週末整天,聽了老師和同學們三十幾個故事;除了見識到洪老師超乎常人的認真與記憶力,在聽故事與說故事之中,還發現了長久以來被自己忽略的面向。 兩天的工作坊都由老師引導,透過他個人的經歷與實際的體會與觀察開啟說故事這件事。接著就是輪流地聽故事、擔任說書人,再說故事、擔任裁枝剪葉的園丁。在不斷地重複練習裡,我們逐漸摸清楚原本聽起來天馬行空的故事其實背後存在著堅實又有邏輯的結構。而在來來回回的敘說、聆聽與提問裡,不僅幫助了同學把故事說得更精彩,也幫助了自己把思緒理得更清晰。 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兩個段落,當然是開口對大家說話的兩個時候。雖然現在的我每天都得對著不同的對象說話,但無論是導覽或教學,內容多少都已經比較熟悉,所以也沒有那種完全空白一片的忐忑感。這兩次說話,一次說別人的故事,一次說自己的故事;儘管在正式上台前都聽或說過了好幾次,我卻還是在上台的時候幾度被情緒打斷,無法平靜理性地說完。 說書人段落的時候,邊聽著同伴敘說她的故事,馬上就聯想到身旁另外一位親近的朋友也正在發生類似的問題。當同伴提及不忍看著孩子經歷分離痛苦而忍不住流淚時,我在心裡也早就哭成一片。後來,雖然我搬出了插科打諢的輕鬆話語重新敘說了她的故事,但在說到這一段時,還是忍不住自己聲音裡明顯的顫抖。 換到自己說故事的時候,本來以為輕鬆寫意的內容,在同學們的檢視提問下,才發現原來只是殘破不堪的片段。 為什麼做這件事、經驗了什麼具體內容、前後差異有什麼不同 ;諸如此類我在課堂裡曾經提出來問學生的問題,彷彿輪迴般一股腦地瞬間迴向給我。而我,完全無法接招。 我發現,我忘記了怎麼分享。 好好說故事工作坊,2016 長期以來,我太習慣把自己隱藏在知識後面,太習慣旁觀當下事件。我以為自己曾經的故事不值一哂,卻忘了 這些被我視為陳年舊事的過往,其實是建構成如今這個我最關鍵的資源。 沒有走過前路的每一步,我不會站在現在這個地方。而我,卻只是一昧地覺得別人的故事更高潮迭起,而我自己的這一些,搬不上檯面。 在同學們的提問下,我慢慢找回自己故事裡的幾個片段。看到同學們眼裡發出的光芒,我才感覺到這些被我刻意遺忘或掩藏的內容,也可能是故事素材之一。後來這個故事再經過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