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主要內容

發表文章

目前顯示的是 12月, 2015的文章

聲音的秘密(下)

口語課的最後,免不了有個人發表。發表內容不拘,三分鐘即可。秉持著練習才是王道的老師,當然在發表前一週安排了演練。同學們各自選了工作或生活裡的內容發表;有的是正式的專案簡報,有的是考前的模擬演出。 我因為前一週蹺課去跟遶境,到了教室以後只能現想現說。從之前幾堂課後的反思裡,我慢慢歸結出自己的幾個表達問題。而這些問題,又引導到更深入的心理與成長層面。雖然我不想把什麼問題都往那些已經無法改變的歷史丟去,但似乎,不解決這些就無法突破現狀。 果不其然,輪到我演練時,老師的幾句話印證了自己的推測。 老師說,我給出來的東西都很散。像是聲音缺少感情,也沒有集中的投射對象;設計的動作沒有特色,還容易讓人頭昏;話語的力量相互抵消,留不下明確的記憶;就好像,一個上了台卻羞於表露情緒的演員,或一個失去焦點的模糊影像一樣。 當下,我告訴老師,我知道。真的,我想我知道問題在哪裡。 只不過這一個禮拜,我其實無時不刻地想著老師說的話,和我以為的這些問題。我上課想、下課想、走導覽時想、聽導覽時也想,就連回了家做著夢都在想。但是我,找不到解決的可行路徑。 明明點出問題,找出最佳對策是我向來的擅長;可是這一次卻像咻帕電一樣,不僅打不出半點火星,腦筋還像死當一樣完全使不動。無從著力的我只能繼續苦思,隨著時間與工作被動的推移前進,步步逼向最後一堂呈現課的來臨。 奇怪的是這幾天,我又開始想起,不知道第幾次地想起,那年即將離開的校門。那個側身站在校門裡,向左看著校門遠端的馬路,再向右看回校園裡熟爛風景的,徬徨失措的自己。當時那個自己心裡的深切感受,彷彿又在此刻的位置裡,跳動了起來。我感受著當時的感受,懷疑是否早在那一個當下,我就已經把某些自己靜止在那片時空底下,忘記帶出來了? 如果是這樣,那這些時間以來,是什麼在推著我往前不放棄?又是什麼在牽引著我,往現在這個方向走去?而這一路的撿拾捨下,左拐右彎,在選擇的每個當下都發生了什麼? Campus corner @ Chihlee, Summer 2014 我慢慢,慢慢地想起了一些教室裡的片段,想起一些課堂裡的臉孔;想起校園時期的彆扭固執,想起社會時期的莾撞單蠢;想起最虛華的第一次上台,想起最緊張的第一個備課夜;想起太早離去的一兩個靈魂,想起摔在甲板上的刺骨反胃;我想起,自己走進來以前的年輕,和到現在以來的變化。

聲音的秘密(上)

林振吉<觀點.光點>2015新北陶@Yingge 前幾週成功重回了學生角色,選了一直以來很想學的口語表達。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堂課,地點其實也不算太順路;但就像某個誰說過的:只要是真正想做的,我都會排除萬難去做到。 後來想想,好像的確是這樣子。只是積習難改,常常從開始想到真正行動,不耗上個把月或幾年就覺得不安心。不過或許也是如此,終於報了名的我帶著久違的單純身分以及明確的學習動機,再忙都要排除萬難,再累也打死不退。 果然,跨領域的課程不負我望,上完第一堂課就覺得值回票價。更驚喜的是課裡體驗到的引導技巧直接就可以轉化進自己的班裡,c/p值超高的。然而,隨著課程的推進,內容也開始越往深層去。像是一些平常很少用到的肢體與感官、一些怎麼練也抓不到訣竅的技巧,還有一些與既有知識相矛盾的概念;越學越模糊、越摸索又越讓人感覺抓不著頭緒的沮喪。 其中讓我最驚嚇的是,一些帶有陳年痕跡、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養出來的無意識行為,也一併在課程裡像個原罪般地被挖了出來。 聲音可能洩漏多少秘密?對於能夠正常說話的人來說,可能沒幾個人意識到自己的一句再簡單不過的招呼,或是一個連語言都不算的聲音,就可能把自己那些想被知道,或不想被知道的訊息通通出賣給聽的對方。 而且,你以為像呼吸喝水那樣容易的說話,其實得用到全身的肌肉器官與力量,放入投射對象與傳導意識,一邊還要自我醒覺,才能夠讓自己想傳達的訊息精準確實地投遞到接收對象的腦袋裡。 說話,其實比我們以為的要困難很多。 突然間,「說話」這個我賴以維生、再自然不過的動作,竟然成了難以克服的障礙。而這個打擊真的太大了。 不過,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該排的導覽、該上的課、該開的會和討論都得繼續地說下去。而儘管我對聲音有了比較深入的思考,但每次開口時仍會忘了要保留一絲意識在背後自我監控。等到想起來,不是課快結束,就是又傷了喉嚨之際。於是這幾週,就這麼在這種提醒又忘記的萬惡循環裡吊著。 這麼高深的心法,其實當然不可能只花幾堂課的討論或幾次打醬油的練習裡就被實踐出來。就像老師說的用全部的心去觀察、再用腦袋以外的每寸肌肉去表達;只有這麼全神貫注地反覆演練,才能在真正上場時揮灑自如。 而這個道理原來也是異曲同工。 練習、調整、再練習,其中代表的可能只是常見的七個字;但也可能是七年,十七年,或七十年細細磨